学以致用实业救国,教学相长立志深造
唐有祺大学毕业时,正值抗日战争进入白热化阶段。中华大地已经满目疮痍、生灵涂炭,国民经济脆弱不堪。面对此情此景,唐有祺一心希望利用自己的知识、理论和技能,开发中国特色资源来服务国家。1942年7月,应大学时期老师、曾任同济大学化学系系主任的顾敬心教授邀请,他到昆明的兵工厂去参加制磷厂的筹备工作,6个月后转到重庆渝鑫钢铁厂,从白云石中提取氧化镁来做碱性耐高温炉砖。后来,得知当时国内急需做电机和变压器的电磁性矽钢片,却没有技术生产,而进口又非常困难时,他决心致力于矽钢片的国产化工作。由于当时德国的化学工业走在世界前列,加之他在同济大学时期打下了深厚的德文基础(同济大学从一年级就开始学习德语),他从德文资料中发现高纯度的电解铁片具有优异的电磁性能,可替代当时奇缺的矽钢片。于是,1943年10月,他与人合营了一个试验厂——重庆钟声电化冶炼厂,专门从事能够替代矽钢的电解铁片研究。
1943年9月,唐有祺已经考上了钢铁厂附近的中央大学研究生。为了专心从事电解铁片研究,他读了几个月就放弃了研究生学业。此后的1943年12月,国民党考试院在春季组织的选拔赴美进修人才考试也传来喜讯,唐有祺获得了化工专业唯一的一个留学名额。由于这个考试是为了抗日战争胜利后培养建设人才而设的,入选的人到美国后应该去工业界实习或工作。但此时的唐有祺正满腔热情地进行国内奇缺的电解铁片研究——他已经在用自己的知识和技术为自己的国家服务了。就这样,唐有祺迟迟没有动身去美国,而是在重庆一心一意地守着他的钟声电化冶炼厂。
1945年8月,持续八年的抗日战争终于胜利了。唐有祺辗转从汉口乘船回到了阔别8年的上海,应赏识他的同济大学理学院院长、化学系系主任顾葆常教授之邀,到同济大学医学院教授化学。在医学院工作时,他时常回顾大学毕业后从事实业时遇到的问题,深深地感受到将来要在技术方面做出突破,还需要更高的学识。而提高这种学识的有效途径,则是加深基础。特别是,要解决涉及材料的问题时,必须深入理解物质的结构与其性能之间的关系。他已经敏锐地意识到,关于物质的结构及其性能的关系,将是化学发展中具有重要前景的领域;而化学,将是功能材料的源头。此后,这不仅成了他毕生的研究所在,也成为他不断开拓化学前沿、屡次在中国化学危急时刻力挽狂澜的信念基石。